书证“高岭”早出口及其学术争执

前不久，我在景德镇市图书馆古籍阅览室内，高兴地查阅到清内阁侍读学士刘锦藻撰称国内史学史上“十通”著作之一、《清朝续文献通考》（史称“十通”著作之一）一书第四册•卷三百九十•实业十三•考一一三九三（页）也有高岭土早就出口国外的文句做证据：“陶土及高岭土 陶土之种类极多，最纯粹者，西人称为高岭土。高岭本华语，以出于江西饶州府之高岭山故名。瓷器始出中国，在欧洲，则英国为瓷业先进。在一七五五年以前，英国所用之高岭土，乃由中国及日本输入。后于康瓦尔等处发见高岭土，国内制造始可自给。惟原料品质，仍推中国，故中国高岭土至今尚有输出。今日我国高岭土之区虽多，供输出用者多来自祁门。祁门东乡龙凤壁大北等处，产量均富即景德镇所用之上等材料，亦多取于此（详见未加标点断句之影印照）。”陶瓷史论专家、景德镇陶瓷大学欧阳世彬老教授细阅此古籍条文后，当场表示坐实“高岭土早就出口国外“一说又添新的凭证。

清朝续文献通考 •卷三百九十•实业十三•考一一三九三（页）影印照

况且，国内知名陶瓷考古专家早已撰文论断：“综观景德镇16——18世纪的外销与制瓷业，其外销兴旺，则景德镇制瓷业也随之兴旺；外销滑坡，则瓷业亦随之衰落（摘录《晚明至清乾隆时期景德镇外销瓷研究•余论》文献）。”两落两起既经历了原料危机与明末清初的动乱，也迎来过晚明的繁荣与清代康、雍、乾的鼎盛时期。其兴盛是诸多因素促成的。除了社会安定，广阔的内销市场以及巨大的海外需求、特别是欧洲市场的需求为景德镇制瓷业的迅猛发展提供了极有利的条件外；另一方面还与它拥有精密的分工，较先进的制瓷技艺和优质的原料以及具有极强的竞争意识，千方百计地与对手展开激烈的国际竞争，打败或成功地抑制对手有关。在重本抑末即重视农业而限制或轻视工商业经济思想和政策的封建社会里，景德镇制瓷业的繁荣和发展确实来之不易。

由于欧州人喜爱色彩瑰丽的瓷器，康熙～乾隆时，欧洲市场上的珐琅彩、墨彩瓷的价格要比同类青花器高出四倍。在高额利润的刺激与官窑的影响下，景德镇引进欧洲的珐琅彩、并将其改造为更适合工匠彩绘的“粉彩”，同时还引进了西洋画法。鉴于丹麦、瑞典、荷兰、英国、法国人都抢购彩瓷，为满足外商的急迫需求，景德镇瓷商贩运白胎瓷至广州设厂加工釉上彩，于是遂有“广彩“的出现。

然而在乾隆末(1794年)当地状告有伤迷信之“地脉”、 浮梁县高岭山的高岭土禁止开采，一夜之间优质制瓷原料来源被切断，不能再象过去一样大量提供优质瓷器参与国际竞争。巧合的是，欧洲诸东印度公司大量的瓷器订货也到乾隆末为止！这表明欧洲市场对瓷质下降的景德镇瓷器缺乏兴趣，使得原先受景德镇抑制的欧洲生产硬质瓷的工厂获得大发展机会。可不完全是因为英国韦奇伍德的瓷制品对中国瓷业沉重打击，“砸了景德镇的场子”。

乾隆以后，优质高岭土虽有开采，但规模不大，故优质瓷产量有限。它转而使用江西本省星子县的高岭土，以生产中挡内销瓷为主。但内销瓷的利润不能与外销瓷相比，效益大不如以前。其艰辛、曲折的发展历程令人感慨不已，真所谓：“其兴也难，其衰也速”！

再如本人2018年11月赴浙江省龙泉市参加首届国际青瓷大会采访活动获悉：龙泉窑因在龙泉（县）故名，属我国南方青瓷系统。它始创于北宋早期、南宋中晚期进入鼎盛时期、明代中叶以后渐趋衰落、清初所剩无几、至清代晚期结束。其内中缘故史料披露：是因“明王朝实行海禁，青瓷外销量锐减”，迫使民窑纷纷关闭导致的如此结局……

说实话，我真难遗忘正是对殷弘绪持怀疑态度或认定其为坏人的跟“粉”者论说不止、“逼迫”我越加重视对殷弘诸多疑惑的解剖。为此专门温习过《殖民主义史》，加深了解中国进入半殖民地社会是从1842年、即第一次鸦片战争缘故；高兴弄懂知名农学家石声汉教授总结创立经“胡海番洋”输入的物品相互影响之学说，同景德镇乃至全国古陶瓷发展进程颇为相仿。“西学东渐”与“东学西传”的东西方文化文明交流、沟通推广过程，共同给世界文化发展留下了深远地影响。否则，人们就无法理解元青花瓷“苏麻离青”钴料、清珐琅彩料等等“洋货”的引进，促成了民间陶瓷技艺长久互通有无、取长补短的交换历史；当代国外科技领先的陶瓷窑具引进、高效机械化陶瓷先进生产设备采用又数范例。自然，这些也是我为正视听、一向提倡应给殷弘绪“脱敏”之充分理由。更要感谢厦门大学人类学系闻名教授、原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叶文程，北京行政学院研究员、中西文化交流史专家余三乐，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古陶瓷鉴定家余家栋等前辈的教诲与帮助。

著名作家、学者胡平教授在签名赠阅的新书——《瓷上中国·2017年版》124页仍然认为：殷弘绪“谍影”一说“未免危言耸听了”，科学分析则使推翻他为“工业间谍”之结论尘埃落定！将为景德镇御窑遗址成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增添越加亮丽的一笔。。回首复望所走过的来时路，我相信“洋景飘”先驱——殷弘绪在地下假若有灵、晓得中国中央广电总台央视新闻曾经报道：现在景德镇“汇聚了3万多名来自全球的艺术家和陶瓷人才”，他必然会含笑九泉。

近代陶瓷资料有记载：千年窑火传续不断、数百年瓷器外贸红火握有话语权的景德镇，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还是中国出口创汇较高的城市之一；却受‘文革’干扰，导致生产器械窑炉、色料、产品设计包括陶瓷科技和教育未能与时俱进，反让贸易带动制造与研发的英、德、法、意和日本等国工业化瓷器生产得以后来居上了。如今世界陶瓷概况是：“全球化”与“地球村”让人们快速发现，英国的骨灰瓷餐具、茶具、咖啡具已领先其它产瓷区；意大利、西班牙在瓷砖外观设计方面引导潮流；德国唯宝和汉斯格雅、美国的科勒同美标名列卫浴强势榜单；日本香兰社、德国麦森等世界陶瓷奢侈品牌，几乎垄断了所有高端市场，掌控了市场话语权。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意味着与世界陶瓷强国的差距必定会一步步缩短。景德镇则要努力构建直接参与全球陶瓷产业竞争新模式。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全球经济化飞跃发展，催促人们清醒地看到用江西省浮梁县（注：历史上景德镇为其下属的一个镇）“高岭”村命名、国际通称且堂而皇之地摆放在联合国总部的高岭土应用范围几乎遍及宇宙，已从单纯瓷业转向造纸、橡胶、塑料、石油化工、耐火材料、化妆品乃至国防工业多领域拓展；包括国内人见人爱之舶来品——手机相传采用过LTCC技术把机内各类组件整合、缩小到瓷质电路板上，才获得轻薄之效果。日本“京瓷”研发与5G衡接取得新业绩，报章有过描述。它喻示高岭土的发现与随后在全世界广泛使用，正是中国•景德镇高岭村民在粘土矿物学方面，给人类物质文明进步做出了独特贡献；且掺有高岭土的瓷对文化和科技发展之作用，已经“愈来愈显示出来”。

另外，必知人生路上，人们都在奔跑。我们总在赶超一些人，也总在被一些人超越；故此应该是超越他人不得意，他人超越不失志。从国际上看，目前几乎垄断了高端市场的世界陶瓷奢侈品牌共同点是：品牌延续时间长，有各自国家力量的支持和保障，体现了民族的尊严和荣耀。从国内看，我国产瓷区分布广泛，大部分产瓷区的大企业也做过国礼瓷，却是各自为政导致缺乏能够带动和引领国家陶瓷产业的核心区域、核心企业形成合力，陶瓷产业的效能、品牌以及整体优势尚无法与国外的奢侈品牌较量。面对时代发展浪潮，我们没有理由妄自菲薄，理应建好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撸起袖子加油干”、加强陶瓷文化保护传承创新、增强实力用瓷作品说话，使景德镇无愧成为国际瓷都，引领国内各产瓷区紧跟国际前沿趋势、积极参与国际高端市场的竞争，努力形成国家核心竞争力，弘扬“工匠精神”重振瓷国雄风。

民间谚语有云：生命也是一种回声。当你愿意把最好的给予别人，将会从别人那里获得最佳的赠谢。成功的快乐，收获的满足不在奋斗的终点，倒是拼搏的过程。景德镇历来就是一座多元、开放、包容的城市，千年瓷都的辉煌正是各类人才共同奋斗结果，不断创新恰属景德镇最具魅力的一面。历史是一面镜子，它照亮现实，也照亮未来。“土与火”之歌恰巧似千年景德镇乃至国内陶瓷界的昨天、今天、明天；人们只有真正了解历史、尊重历史才能更好地把握当下，以史为鉴、与时俱进方能自信更好地面向未来。